龙炎辉
一代宗师

[时事资讯] 纸质书还有未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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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纸质书还有未来吗?

利维坦按:我买纸质书看书好像没有什么收藏癖和囤积癖,除非是特别喜欢的书,比如《神曲》,会买来几个不同译本来比照着读。还有一种情况也会收藏,那就是类似《病玫瑰》、《古拉格绘本》这种装桢精致、图文质量都高的书籍,但基本也都是随性而为,没有规划。

说真的,纸质书还有未来吗?

对纸质书,我本人不是个卢德分子,不会对现有的数字化技术持有绝对的敌意。试想,如果没有谷歌在推行的书籍数字化,我也不可能在互联网上搜索到那么多生动翔实的资料,想想看,纸质书籍的数字化似乎已经成为一个不可逆的过程趋势,它势必会影响到未来几代人的阅读习惯。但话说回来,我也不至于是卢德分子的反面,狂热地去拥抱现有的互联网技术热潮——前阵子忘了在那里看到,互联网数字化造就的碎片化阅读已经有人开始反抗了,他们提倡互联网上的“长阅读”,动不动就上万字……这个,好像还是对抗思维的产物吧,我个人就一个疑问,屏幕阅读和灯下阅读纸质书籍是完全不同的综合体验,就是看久了屏幕真是会累啊。

我不是做出版的,但总感觉国外的纸质出版也和国内一样,面临非常严峻的市场挑战,一个简单的事实明摆着:看纸质书的人在减少,屏幕人在增多(此处真的可以省略万字的数据论述)。我倒不觉得这就是一个必然可悲的趋势,互联网分布式的阅读模式已经改变了这个世界人与人的连接方式,像神经元一样,有损失的地方必然也带来修复。

当然,你其实也可以完全不必理会这些糟心事儿,在忙碌完一天之后,睡前掌书,进入到“溪流、神秘的偶遇以及黑暗之甜蜜”中,不管你手中的可能只是一本在旧书摊上几块钱淘来的《老虎!老虎!》,或者是Kindle上免费下载的《牛顿研究》,但,那又怎样呢?

顺带说一句,文中说到诗人布莱克的诗画,我手头的译林出版社《天真与经验之歌》(2002年),装订工艺实在是太差,好多页完全脱落:

说真的,纸质书还有未来吗?

还是网上慢慢欣赏布莱克的画与诗吧……

文/Michael Agresta

译/Lineker(已授权)

原文/www.slate.com/articles/arts/design/2012/05/will_paper_books_exist_in_the_future_yes_but_they_ll_look_different_.single.html

说真的,纸质书还有未来吗?Sara De Bondt工作室所设计的书籍/Visual 出版社发行

相对于音乐或商业通信领域,图书业的改变似乎来得更慢些,但在感觉上它却是必然的结果。数字时代已然来临。到了2025年,购买《暮光》和《自由》的读者将主要会选择电子版。从许多方面来看,这个是好消息。书籍将会变得越来越便宜,也更容易读得到。超文本、嵌入视频和其他叫人做梦也想不到的技术手段将会催生全新的诗歌、修辞和叙事的创作可能性。但随着纸质书籍的消失,几个世纪以来已经通过它们来对自身进行定义的文学文化将不免会感到失落。

在过去的几年里,我们都听到过有读者在哀叹印刷文字的流逝。感伤总是互通的:我就渴望闻到旧书的气息,感受它停留在我手心的重量;在我的藏书中,我最喜爱的书都是从一位朋友那里贷款购得的,因为我觉得,朋友之间借贷是一种虽不盛行但依然意义重大的互信之礼;读完书以后,我必须得看到它被放在书架上(别人能不能看到我无所谓);想想看,要不是纸质书,你还能再次找到自己在大学时代写下的让人窘迫的旁注吗?而缺少这些经历经典又从何谈起呢?

卢德分子(利维坦注:在当代,“卢德分子”一词用于描述工业化、自动化、数字化或一切新科技的反对者)可以从黑胶唱片、明信片以及胶卷的收藏中获得慰藉。纸质书同样也会存活下去,但它在文化中的地位将会出现明显的变化。随着纸质书丧失了其作为文字有效载体的传统价值,它的其他品质——从它在文学史中所扮演的角色到无可比拟的设计价值,再到其潜在的实感之美——将会变得愈发重要。虽然未来尚不明朗,但纸质书可能的命运走向已经在你身旁的书架之上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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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们从小就被人教育说,不要被书籍设计的感官因素如封面所迷惑,但一本精装书,甚至一本便宜的平装书,所带来的视觉效果都无疑会塑造着我们对于文字的诠释和鉴赏能力。

说真的,纸质书还有未来吗?戴维·皮尔逊(David Pearson)设计和拍摄的书籍

譬如英国企鹅出版社出版的这套德国评论家瓦尔特·本雅明的散文集,书籍的封面对这本书作为定制品的身份进行了评论。这一评论与本杰明的文字很是相得益彰:“在机械复制时代凋萎的东西正是艺术作品的灵晕(aura)。通过制造大量复制品,艺术作品以多元化的副本取代了唯一存在性。”

现如今,随着人类迈步进入数字时代,制作精良的复制品已经逐渐在原创作品的灵晕和电子文档的怪异品质之间占据了一种令人熟悉到近乎有些怀旧的中间立场。批量生产的纸质书,尽管块头更大,也更昂贵,但同时也更具吸引力,因为它承载着实物性的存在。这种存在意义重大——或者,至少它可以被优秀的书籍设计师所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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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作品的机械复制拥有五百多年的悠久历史。在艺术的大规模生产过程中,印刷书籍是一种早期的试验之举。小说,连同其他的文学进步正是脱胎于上述成功的冒险。塞万提斯等作家承认并意识到了印刷书籍的潜力,这种精巧的装置可以将故事和理念传递给生性懒散的乡野读者。

《唐吉可德》的故事即体现了大规模印刷书籍的特色所在,整部小说可以被视为是对革新技术的一出评论和智力提升。难道说,在电子阅读器上阅读《唐吉可德》就比欣赏一部彩色3D版的《公民凯恩》要来得更适合吗?

这样的发问为数字时代的纸质书指明了第二种可能的生存模式。纯粹主义者也许会固执地认为,阅读某些重要文本时应当使用原版。至于小说,尤其应该如此,这种文学形式与印刷书籍的历史太密不可分了——而且,在很多人看来,随着数字过渡期的开始,小说的鼎盛时代已成为了昨日黄花。

当然,成书技术的进步在剥夺文本某些特性的同时,也赋予其同样多的新特征。例如,木刻版画上的创新让古斯塔夫·多雷在1863年绘制出了著名的《唐吉可德》插画。

说真的,纸质书还有未来吗?古斯塔夫·多雷为米格尔·德·塞万提斯的《唐吉可德》绘制的一幅插画,来自维基共享资源。

当针对既定印刷版本去谈论插图、书籍封面、排字以及其他特征时,我们实质上是在分析法国理论家热拉尔·热奈特所谓的“类文本(paratexts)”概念。在《类文本:理解入门》一书中,他这样写到,“尽管我们不一定知道这些产出物是否应当被视为附属于文本,但总之它们围绕在文本周围,并延伸了文本的概念,正是为了对其进行呈现,一般意义同时也是最强意义上的去呈现,并确保文本在世界上的存在性,即它以书籍形式(至少在当前)存在的‘接纳’和消耗。”

随着电子图书超越并再现了很多长期存在的类文本类别,我们对既定涵义的层次进行了权衡。下图所展示的打字稿来自于詹姆斯·乔伊斯的《尤利西斯》,它展示了一个带有明晰作者意图的著名类文本例证。乔伊斯要求印刷工扩大了小说中《伊萨卡岛》章节末尾处最后一个多余句点的大小。而在Kindle上,读者自己就可以调节字体大小。

说真的,纸质书还有未来吗?《尤利西斯》的手稿证据。Harry Ransom Center/德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

乔伊斯希望自己自由浮动的句点变得尤为明显,因为它的作用不止是一个普通的标点那样简单——它相当于为整部小说长的“句子”划上了最终的句点。最近,几位年轻的作家对标点、排字和装订等类文本元素进行了进一步的探索,使之成为了作者情感表达的角力之所。戴夫·艾格斯在著作的封面印上了书中的正文;马克·丹尼利斯基则使用了彩色、上下颠倒的字体以及盲文字体;萨尔瓦多·普拉森西亚划去作品中的某些字句,甚至将整段文字涂黑。事实上,早在1759年,劳伦斯·斯特恩就在自己的小说《项狄传》中使用了白页、黑页和大理石纹页,它们代表了类文本探索的早期雏形。

乔纳森·萨弗朗·弗尔2010年出版的擦除式小说《码之树》是类文本纸质书的一个典型例子,这种富有冒险精神的探索性作品若被转化成电子书,肯定会变得面目全非。弗尔从自己最喜欢的小说——布鲁诺·舒尔茨的《鳄鱼街》选定内容,断出文字,从而形成了一本完全由舒尔茨所创作的原文所组成的新小说。弗尔的创意让人心存疑问【汤姆·菲利普早在四十年前就在《人类印记》一书中玩过同样的把戏】,而最后的成品也未能在概念艺术和文学之间架起沟通的桥梁,不过,它在设计上的贡献是不容抹杀的。作品中每页的材质部分都被冲切掉,在留白处形成立体凹槽。舒尔茨在五十岁时死于纳粹大屠杀,而他的多部优秀作品也未能被保存下来。弗尔以这种类文本的致意方式凸显了文学史上的一大缺憾。

说真的,纸质书还有未来吗?Sara De Bondt工作室所设计的《码之树》/Visual出版社发行

与塞万提斯、乔伊斯和舒尔茨这些已故作家不同,对于自己的作品被夹带私货以满足新文学消费形式的做法,当代作家都可以予以反对。例如,萨尔瓦多·普拉森西亚——2005年McSweeney所出版的小说《纸人》的作者——就曾直言不讳地要求读者阅读自己著作的印刷版,而非电子版。他指出,小说的书名就相当于一种解释的方式。“如果以像素阅读器阅读我 的作品,读者就会失去一种本质的材质隐喻,”他说。

“我不希望那些运气不佳的读者去自由放大我小说的字体,他们会认为这本书存在于这种左右页不分雌雄莫辨的电子空间中,”普拉森西亚补充说。“这本书是有性别的:左手是左页,中间是开槽,右手是右页。电子阅读器是中性的,它会去掉性感小说的性征。”举例来说,在《纸人》一书中,不同的故事情节会分别在左右页展开,奇数页是一组人物角色,偶数页则是其他一组人物角色。

说真的,纸质书还有未来吗?萨尔瓦多·普拉森西亚的《纸人》由McSweeney’s出版社发行,图片来自Nashville Review/范德堡大学

对于数字扩散时代的纸质书来说,未来的发展之路在于——一小群具有设计艺术的作家将会不断强调自己的创造性,尤其是在印刷品方面的创意。与普拉森西亚和弗尔一样,他们的主旨很可能是围绕着书写作品的历史与实践而展开,但这些方面皆稍显平淡——文学最伟大的主题之一即在于其自身。

其他一些作家走得更远,他们甚至竖起了一座类文本的完整丰碑,例如安妮·卡森新近创作由New Directions出版的作品《夜》。“哥哥去世以后,我以书的形式为他写了墓志铭,”她在书的封底写下了这样一段话。“本书即墓志铭的复制品,我们尽可能地保持原貌。”这本书如同用手工制成一般,采用手风琴式的折页,以盒纳入。书的左页“翻译”了一首卡图卢斯的哀歌,作者为诗中每个词都编纂了一份长长的拉丁文-英文字典条目。右页则以抒情散文的笔调讲述了卡森与其兄长之间发生的故事,中间还穿插有照片和信件等素材。

如果你都一行不落地看到这里了,也该换首歌了……

说真的,纸质书还有未来吗?《夜》/ New Directions Books

对于文本在遭遇传播方式变革时的进化或消失途径,古典学家卡森有着清醒的认识。例如,她的《红色自传》(1999年)就旨在将一部仅保留了部分片段的著名古希腊史诗补充完整。她肯定从长远的角度思考了上述问题,并欣然接受了《夜》不确定的未来,这是她为离世兄长亲手折就的凡间俗物——脆弱,粗糙,充满了质感。

卡森的想法正好契合了“艺术家之书”潮流的蓬勃兴起,这一流派的大致观点即在于,书籍的设计和类文本元素在艺术重要性上至少不亚于文本。

威廉·布莱克通常被视为是该流派的创始者。在他看来,将自己的文本与设置方式割裂开来就等于失去了涵义和表达的重要维度。因此,他的画像,即利用雕刻和手工上色等古老技艺打造的作品,历经数个世纪的印刷技术变迁却依然得以保存。虽然布莱克知名度更高的是他的诗集,而非诗集中的插图,但其重要画作的复制品直至今天在书店中依然能够买到。图读布莱克的趋势在数字转型时代也可能会得以保留——这足以证明布莱克协调文学和视觉艺术的独特性和成功性。

说真的,纸质书还有未来吗?威廉·布莱克诗作《老虎》(The Tyger)中的版画,来自维基共享资源

正是因为如此,布莱克诗集的初版几乎如同伟大的绘画作品或雕刻作品一般喷涌出艺术之光。这为纸质书在数字时代开辟了另外一种成功的可能性:因为纸质书丧失了其使用价值,变成了收藏者所关注的对象,因此作家也拥有了进入投机艺术市场的机会。如果布莱克能够活到今天,他会发现一个蠢蠢欲动的艺术市场为了购买自己工作室打造的限量版复制品,随时准备掏出一大笔钱来。注重艺术性和声誉的作家已经被低迷的出版业压得透不过气来,对于他们来说,进入投机市场也是一种富有吸引力的替代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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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温·A·艾勃特1884年的讽刺中篇小说《平面国》,亚里安出版社,折叠之后可以形成九米长的文字平面

安德鲁·贺耶姆位于旧金山的亚里安出版社可以被看成是艺术亲近出版文学的实验基地。亚里安出版社出版名录中的特色产品包括重达50磅的蒙纳对开本圣经;带有授权木刻版画的高雅版《白鲸记》;一套激进的平面版《平面国》,折叠之后可以形成九米长的文字平面;以及一套《微暗的火》,其中独立本的索引卡上还印有小说主人公约翰·谢德创作的元虚构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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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里安出版社出版的纳博科夫《微暗的火》,其中独立本的索引卡上还印有小说主人公约翰·谢德创作的元虚构诗歌。

亚里安出版社的一般性目标是要将当代艺术家的新作品与文本的手工排版搭配起来。下图即展现了奇奇·史密斯为诗集《我爱我的爱》 所创作的插画,这部诗集是早期垮掉派诗人海伦·亚当的作品,当时仅印刷了101册。

说真的,纸质书还有未来吗?《我爱我的爱》/亚里安出版社

在美国,很多优质出版社都推出了类似的手工书籍,通常是针对新出版的小说或诗歌。由于缺少奇奇·史密斯这类知名艺术家的支持,这类出版物通常只是心甘情愿的义务劳动而已,它们更多的是被占主导地位的创意阶层对前数字时代技术的兴趣所驱动,而非任何既有的盈利模式。然而,随着畅销平装书被电子书所取代,精制版似乎已经摆好了架势,准备迎接恋旧的纸质书消费者。

说真的,纸质书还有未来吗?

卡尔·荣格的《红书》

到底谁会愿意购买那些新颖的精美纸质书呢?纸质书与那些缺少可支配收入的人群会离得越来越远,这是电子书转型所导致的一个可能结果。债务缠身的大学生、半失业的自学成才者以及每天争着抢便宜货的普罗大众们都会坚定地站在电子书一边。

随着纸质书变得越来越不普及,有些人会继续购买书籍以作收藏之用,其他则是为了其出众的感官体验。我们有理由认为上述情形已然变成现实:卡尔·荣格的《红书》,其带有手绘文字和插图的临摹版虽然售价高达195美元,但2010年它在美国依然很畅销。当读者认定某一本书作为实物有其特别之处,他们就会甘愿付出更多的钱。

严肃型读者家中的书架在数字时代将不会出现太多变化,但在充实书架的内容时主人则需要慎之又慎。下一代纸质书在美感、价格和“灵晕”上很可能足以与悬挂在书架旁边墙上的艺术品相匹敌——天知道这样的结局是好是坏。

还有一种完整的纸质书类别我们没有讨论——类文本普通、设计缺乏想象力但却占据着我们书架大部分空间平装书和最新版精装书。和大多数加工类产品的最终归属地一样,这些书籍也都在向着垃圾堆靠拢。

甚至制作精良的纸质书有朝一日也会遭遇相似的命运。艺术品市场也许财力雄厚,但从历史的角度来看,它与文学之间一直有些格格不入。就“艺术家之书”这种表达而言,艺术依然居于优先地位,至少在过去的一个世纪里是这样的。文学爱好者不禁会想到:既然纸质书的传统要接受视觉艺术的审阅,那诗歌、修辞、叙事和蕴意岂不都是要跟着受苦?

bt种子下载站,磁力链接下载站 - Powered by BTMaster.cn说真的,纸质书还有未来吗?迪亚特·罗斯的多重文学香肠(Multiple Literaturwurst)作品(Martin Walser: "Halbzeit")。迪亚特·罗斯基金会,Hamburg c/Dieter Roth Estate courtesy Hauser und Wirth

德国艺术家迪亚特·罗斯创作的《黑格尔作品二十册》(1974年)是一个反面的例证。罗斯将这位哲学家的全部作品碾碎,然后将其当作肉质并按照自制香肠的配方做成香肠。文学香肠即由此而来 ——这是纸质书在数字扩张时代所面临的最终的可能未来。


#1楼
发帖时间:2015-09-07 13:17:48   |   回复数:4
cg07218
一代宗师
感谢楼主分享!支持一下!
2015-9-7 #2楼
农家乐1
一派掌门
谢谢发布,感谢分享!
2015-9-7 #3楼
ALLEN820213
隐世仙人♂
感谢楼主分享!!!
2015-9-7 #4楼
龙炎辉
一代宗师
可以看看哦
2015-9-7 #5楼
游客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