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风馨★yt
无名小卒

[死神] (转)[莫忘] [关于阿散井恋次、朽木白哉]

-->
朽木白哉曾经在某个时候问过阿散井恋次一句话。
如果你死了,是否需要我的记得。
那时候他说什么来着?
貌似是愣了三秒然后仰天长笑,说队长我不为难你了,想到死了之后还要被你神情严肃,态度端庄,按三餐拜就觉得毛骨悚然,我看算了。说完之后又猛然觉得身后寂寞,刚想开口扭转乾坤,却发现朽木白哉已经一如既往潇洒转身,翩然远去,似乎方才一脸的若有所思模样纯属他的自作多情。
那一天的雨下得失去理智,在地面溅起无数激情转瞬即逝,阿散井恋次的伤口在击打之中逐渐麻木,血液随着水流逐渐稀薄,仿佛本身就是透明颜色。
听了他的回答,朽木白哉就低头看他,瞳孔清澄,微微张口,水流在本就模糊的表情上纵横交错。
很多天醒来之后,他却忘了他说过什么。

八月二十八本来是个黄道吉日。
犯了错的是阿散井恋次,多年以后要借着回忆过日子时他会后悔自己在那一天刺了眉毛,从此就被踢出轮回,青睐不复。
在这一天里阿散井恋次接到很多婚礼请柬,其中甚至包括一封缠绵悱恻,柔情似水的一纸肺腑,内心沸腾澎湃,简直就要痛哭流涕,心想老子好歹一介死神,容貌英俊,收入稳定,朴实刚健,勤俭持家……尽管经历诸多少年时期的不得志,人到青年终于也时来运转。
结果感动之后才发现那下面写着露琪亚小姐转收,遂觉得自己一定是跟朽木家祖上八代有不共戴天之仇。
从露琪亚进入朽木一家开始,他跟这巨大贵族院落的联系就冒出千丝万缕,最好的朋友莫名其妙成为这个家庭的养女,从此与她悬殊千里,见面都是一种艰辛,而他本人几度辗转上司交换,在今日早晨竟然莫名其妙接到通知,得知自己已经成为朽木家的现任当家朽木白哉的副队。

诸如阿散井恋次如何一声长啸将楼上宿舍的花田清四郎从床上掀翻并导致吉良耳膜受损短暂失聪之后,又满腔悲愤抄着蛇尾丸一路杀进蓝染总右介的办公室里依依惜别都是后话。在看见那犹如一池素水的白净面孔的那一瞬间他将人生如梦彻底体会,感想淋漓尽致。
对于朽木白哉阿散井恋次的全部感想就是没有感想。
他乃堂堂游魂街上混混出生,人称街头小霸王;而朽木白哉活了这么些年,大概未曾独自上街买菜。高墙大院,陌生无比,要有点什么感想也是很难的。
门当户对,其实是句很有学问的话。试想两人之间学识教育人生观念基本不同,生活习性作息规律落差巨大,就算一时新鲜天雷勾动地火爱得轰轰烈烈,万一不幸殉情不成威胁奏效,三叩九拜之后要厮守终生,马上就会发现原来此人不能相处,连起床时间都不能协调,遑论其他,还是距离产生美。
阿散井恋次也曾经年少热血,发誓活着一天就不要伺候这些少爷,结果朽木白哉果然不负期待,非但不用他鞍前马后,甚至在很长一段时日之内让他阿散井恋次自己都要忽略自身存在。
朽木白哉四肢健全,略微沉默寡言,大体是个正常人。以贵族来说过得很是独立,自觉充分,倒是没有多少矫情。于是阿散井恋次也就渐渐放弃曾经痛下决心不要成为贵族下属被呼来唤去的基本信念——如今朽木白哉怕是连他名字都未曾记住。

阿散井恋次在六番队的首次出勤回忆称得上是不堪回首。
就实力而言他不成问题,但是很多时候似乎略微欠缺一点运气,成为副队的首阵竟是前去支援四番队。
支援四番队?听起来根当保父没有区别,难道要我们去帮忙给人上创口贴?阿散井恋次的口气及其不爽,听起来是个冷笑话。四番队的人手竟然短缺到这种地步,该到游魂街去征召志愿者。
阿散井恋次,一直走在前面的朽木白哉转过头来。
是的队长。阿散井恋次连忙快步上前,队长口谕自然要洗耳恭听,何况这是开张以来第一次,结果朽木白哉对他说了俩字。
闭嘴。
六番队长出言如山,于是那整整一日阿散井恋次奔波劳累四肢乏软疲惫难当,诉苦不能。
医者父母心,卯之花队长面目慈爱,温柔道谢,眼里的同情多得要溢出来,再多看三刻恐怕他就要受到天使诱惑申请加入四番队。但待他点头之后无言转身,哀怨K拢自家队长时,直视那壮烈背影的一泓圣洁目光隐约浮起几分好笑。
朽木白哉终于甩过一个正面是阿散井恋次在他身边站了十分钟后的事。
“什么事?”
你觉得呢?阿散井恋次觉得自己情绪竟然已经难以控制,朽木白哉的面孔过于淡定无辜,没有丝毫涟漪,满腔积气无从发泄,只好换上一脸悲愤,仿佛忠烈就义前夕,恨不能高唱《正气歌》。
半晌,朽木白哉四平八稳,字正腔圆的说:“你可以说话了,阿散井恋次。”
于是如获大赦,张嘴就想学人猿泰山一通胡吼,终于碍于面子没有开口,下定决心要好好说话,思索半晌却不知要对着那张白净冷列面目说些什么。
只是知道一件事,原来他已记得他名字。

再后来一点,就是那天带队出巡,刀尖拼抢,砍杀虚的同时又在它们的齿牙之间留下一些血肉,待四周静寂,只剩呼吸在雨水声里微弱沉浮,他就砰然一声,仰面倒地,感觉身体的温热一点点流失。
隐约有影遮蔽了本就暗的光线,他睁开眼看见被自己倒下的泥水溅了衣摆的朽木白哉脸上的雨描摹出一路婉转,又瞬息陡峭的纹路。
目光淡定。
“恋次,你的打法太过拼命,死神也只有一条性命,多少学着爱惜。”
“队长,我们干手下的基本美德就是死到临头前赴后继,只要不是你的性命,也就无虞。何况战场之上,死了就是太弱,一样都是厮杀一场,你却不带一点小伤,可见我们之间差别巨大。”
“我也会有难缠的对手。”
“最好不要,”阿散井恋次躺在地上笑笑,“从一开始你就比我强了太多,我跟在你的身后,就要看着你的背影渐渐变强,你的对手若耶没完没了,我岂非是永无宁日。”
然后朽木白哉就不说话,然后朽木白哉就抬起头来,然后朽木白哉就轻声将“从一开始”念了几次,然后朽木白哉就问阿散井恋次:“如果你死了,是否需要我的记得。”
阿散井恋次知道朽木白哉的记性原是不错,只听过一次的名字能够记得准确无误,想必不论他几时死去,要记得一个副队的姓名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他又何必刻意要求。既然闲情如此众多,队长你不如将好心折现,化作假期下放造福众生。
雨声渐大,他的体力则随着声响慢慢渺无踪影,只记得自己说了诸如“队长我不为难你了”的推托言辞,以上那些话究竟有没有出口已经全不知晓。
但是朽木白哉低头看他,瞳孔清澄,微微张口问的那句话是确实听见。
他清楚听见,却忘了。

阿散井恋次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如同一张破布浑身上下布满窟窿的躺在地上时会想起这些事情,就像他并不明白为何面对已经公然叛变背离的自己,朽木白哉的千本樱花之中竟然没有一把刀锋前来贯通他的喉咙,但他多少知道朽木白哉收刀的时候,自己是真的松了口气,虽然彼时的气息几乎已是光出不进。
朽木白哉已经收刀。
时节变迁,衣装未改,他的背影仍是毫不动摇的就此远去,很容易就想起那天也是这般光景。
而他的伤口前所未有的疼,温热的血在干燥的地面寸步难行,呼吸间肺腑的哀叫断断续续,他突然想起那时候朽木白哉声音低沉的说了什么。
他说,阿散井恋次,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1楼
发帖时间:2005-12-25 08:16:51   |   回复数:9
游客组